白川问海

倒不如说是缺德人(_ _).。o○

【清星】寻心记(二回)

看见鬼魂的世子小马X被逼嫁人的纯阳体小星



虽说是已经到了白天,京都的天却也没亮,昏昏暗暗,气压很低,阴郁的像是随时要下雨。

 

李宇浩与随行人搬了一上午的行李,这会午间休息下来才觉着累;房里久不住人,落了灰,他把门敞开透气,觉着渴了便烧了盏茶,等到热水鸣了,他已经几乎要合上眼睛。端着茶水回到房里,好容易倒上一杯,困倦却突然袭来,手上的茶盏还没松开,他便趴在厢房的桌上昏昏沉沉的睡去。

 

李宇浩的一生本应该平安顺遂的度过。

 

他是南方李家的嫡长,父亲是家主,母亲是家中主母。父亲主业经商,但因为出生在战争年代,保家卫国的思想深入人心,虽说后来天下太平了,父亲唯一的爱好也就是开了个武馆。

 

从小他吃穿不愁,父亲对他什么要求都没有,只教他习武;他小时候贪玩,要赖账,但赖账也没用,会被父亲揪着丢上去跟人对练,最后打的鼻青脸肿回来了,母亲心疼的给他上药,轻轻的拍他责备他让自己心疼,然后一边帮着数落他爸带孩子太糙,一边问他怎么这么不小心。哪怕他能打趴武馆里全部的同龄小孩,但到了十三岁,他都还保有跟父母这样撒娇的权利。

 

他前面的十三年就这样生活在一个幸福美满的家里,即使家中有万贯,他也不曾摸过一天账本。能做浑小子一个,是因为有浑的资本;他的选择总是很多,父亲的武馆很兴旺,武馆的人总说他以后会丢了家业来这做一辈子,又有人不信他不爱他那万贯家财,说他会拿着家产大作一场,或是挥霍,或是富甲一方。

 

但总得来说,无论是直接拿钱或者继承武馆、又或者继承一些商铺,都是多么好的选择,每个人都为他描绘了那样好的未来,可就是没有人想过这些最后竟一样都没落到他的手里去。

 

当十三岁的记忆只剩下一个飘荡着漫天白绫的祠堂,家里的情况就变了。李家的家主之位落到了二叔手中,二叔一家丢下原本的宅子,住进了李家主宅,把大哥的儿子,和李家刚一岁的嫡长女李心玉通通扫地出门。李宇浩抱着幼小的妹妹在家门口一夜,外头下着雨,他和妹妹根本无处可去。妹妹着了凉,又饿,边咳边哭,嗓子都哭哑了,是最后族中长老看不下去出面,二叔才勉强愿意接纳他们。

 

妹妹高烧半月,从此患了病;常年咳嗽,从小小一个咳到他坐上轿子去京都。二叔是冷漠凉薄之人,他们一家蛇鼠一窝,没有价值根本没办法在李宅生存。

 

李宇浩观察多日,便看中二叔不会打理武馆,却又舍不得放弃武馆利益这一点,与二叔签了字画了压。他的要求很简单,帮二叔打理武馆,不需多少银两,但要够他们兄妹俩生活,也要够妹妹看病,这样如此他便愿意做牛做马。这点钱对二叔来说微不足道,于是很快按了手印画了压,从此嫡长的少爷便只是个虚名,南都就只剩市井之民李宇浩了。

 

几年来,李宇浩挣来的钱都拿来给妹妹治病,平日里吃食方面总节俭自己的,不亏待妹妹的,想着的就是能够省下钱来购置一间屋子,等妹妹年纪稍大,身体好一些之后,就能从李家的小偏房里搬出去。可等不到那天,王府的人就找上门来;他本以为这与他毫无瓜葛,毕竟王府嫁娶,原应是男女之事,谁想到他那个二叔过来用小妹要挟,逼着他坐上了去京都的轿子。

 

阴郁良久,雨终于下了下来,水露濡湿干爽的地面;李宇浩被哗哗的雨声吵醒,想起他和妹妹在李家老宅门口的那天晚上,好像门前下的雨也是这么大,逼得他和妹妹无处可去。

 

他站起身来,翻了翻行李,没有伞具也没有蓑衣。雨水隔开了屋里屋外的世界,如同当年十三岁的小儿,又被困在了那小小的屋脊之下,困在了洪流一样冲撞乱走的命运里。

 

“李少爷。”

 

李宇浩回头,管家半鞠着身体,跟他问好。他不太把现如今别人给予他的尊敬当回事,因为他知道这些尊敬不过是借了那位世子的威风。既然对于虚假的敬意不予理睬,那当然与这管家是约等的身份,于是李宇浩也对着管家点点头,算是打了声招呼。

 

管家看起来挺意外,缓声才道出过来造访的目的:“李少爷,王妃想传唤您下边那几个管事的,安排一下结亲事宜,我这来代为传话,来问问您的意见。”

 

“自然是可以的。还有什么事吗?”

 

“还有…”管家拿起手上的雨具,递了过来,“这是世子爷要我转交给您的,他说您还没有逛过京都,可不能因为一场雨就哪里都去不了。”

 

这回换做李宇浩愣住了;风愈发大了,雨点也在廊内乱飞,管家用袖子挡着雨,他愣了一会,直到突然意识到对方的不便才反应过来要把东西接过。管家这儿将事办妥当了,笑着退了下去,而李宇浩拿着手里的油纸伞,心里不知是何想法。

 

雨大风大了,门就不能再敞着。厢房的门刚刚关上没多久,又有人来敲——这回是几屉子好菜,丫头们排着队拎着菜屉子进屋,把好菜摆了整整一桌。李宇浩对那些个丫鬟们道谢,领头的大丫鬟递了张纸条来,说是世子少爷让转交的。

 

“李姑娘,你舟车劳顿,想必路上没能吃上什么好东西,又想到你是第一次来京城,我便让小厨房给你做了点京城里才能吃的。若是吃不惯,你再吩咐小厨房做便是,可不要再恼我早上胡言乱语、啰里吧嗦的气。”

 

李宇浩攥着纸条,没意识到自己的表情也发生了变化。铜镜映出他带着笑意的脸:“真是个呆的,怎么把我当姑娘处了。”

 

还给人写小纸条,这小世子,真有些纯朴可爱。但要是,他突然发现这位李姑娘竟然是位男子,那该……

 

 

 

 

 

临安城坐落在江边上,因此多云多雨,像今日这样雨下的一丝光都瞧不见的时刻也不少有。但天黑了也不耽误做事,下人们在堂内点好几排油灯,前厅顿时又明亮起来,照得进来的李家下人们心里那些见不得人、黑黢黢的东西都晃得生疼。

 

王妃午睡刚过,朦胧着眼帘坐在厅里,下边的人多都是乡下来的,哪见过这般满头金饰、神仙妃子一样的人物,一个个都惶恐的头也不敢抬,在前边站着瑟瑟发抖。

 

他们不敢说话,王妃却不会停止问责:“就是你们几个负责李家少爷的婚庆事宜?怎的连个媒婆丫鬟都没有,这成亲的时候首饰衣裳难不成都要你们几个男丁来干?”

 

几个大男人声音细如蚊蝇:“回王妃,吾等是那乡下给成亲队伍抬轿吹唢呐的,也算是稍稍了解点成亲的事宜,这才被李家人吩咐来送亲。”

 

“抬轿吹唢呐?你们李家是没有丫鬟还是怎么,当我们王府请不起那迎亲队伍?还是你们李家人于什么原因,竟不愿给自己少爷请个贴己点的丫鬟来伺候,嫡长子能这般受下人的气?”

 

下边人听了这番话,一下就变得眼神飘忽,双腿打颤,怎么看怎么不对。

 

“从中有什么故事,你们尽快招来,免得我上刑具一个个在你们嘴里翘,过两天就是大喜之日了,这会见血可不妥当。”

 

说着旁边不知何时出来两排穿戴银甲的侍卫,两排兵械亮出,被油灯的黄光反的那是气势浩荡。王妃温吞的喝了口茶,放下杯子果不其然就看见那几个乡下货已经被吓得快尿裤子似的,跪的跪,哭的哭,喊着要招。

 

“娘娘,娘娘,我们只是镖局被李家雇来送镖的,真没有坏心啊娘娘…”

 

王妃看了眼管家,又看回面前这几个胆小的乡下人:“你们不是来送亲的…送的什么镖?”

 

“这…这次的镖,送的就是李家少爷!”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黄昏过后,雨小了点,但仍旧是烟雨绵绵。李宇浩在厢房的小厨房烧了点柴火,将就把中午未吃完的佳肴热了热,勉强解决了晚饭。

 

吃完了听着外边细细的雨,手边有恰好有这样一把油纸伞,不免得就想往外去。李宇浩在心里谢了那位世子的好意,又要强调,这可不是认可这位世子的意思,不过是饭后饱腹,将将好来向外边走走罢了。

 

李宇浩撑开那伞,走出王府的大门,往临安热闹之处去。这路白天他只在马车上感知过,但拜那话唠世子所赐,他很快能识出这些个巷子拐角,皮影戏楼。

 

他头回来京都,面前的景象繁华到他不敢相信,雾雨之中,红灯笼绿结彩竟然鲜亮着,明晃晃的黄光照亮了整条街。他一步步走到摊贩处,雨季竟半分不影响他们做生意,玉石被摊子下的火灯照亮,什么镯子簪子,流苏银饰,姑娘们打着伞挑选着,正一旁讲着价;耳边像是适时传来了那世子的声音,平缓安静:“这是麒麟巷。”

 

李宇浩从粉衣华服的姑娘堆里挤出来,走过石桥又是好几个摊子,卖的是点心吃食,听说是北方传来的,一种叫糖葫芦的玩意什,又甜又酸。

 

李宇浩看着也有些眼馋,问了问价,虽说临安物价高,小小点心他未必付不起,但走的时候他已经把全部积蓄留在了妹妹那儿,身上留的钱都只能花在刀尖上,于是他再三定夺,还是跟老板到了声歉,讪讪的离去。

 

前边路上熙熙攘攘,有来往的路人,姑娘和文绉绉的青年,更有甚者,一家三口中父母撑着伞,前边的小女儿竟跑入雨中戏耍起来。这样的氛围中雨里行街,居然别有一番风味。一栋楼敞着门摆开来给大家看,里边的师傅花着脸咿咿呀呀,下边连声叫好,门口还有人撑着伞听戏,热闹极了,想必这就是白天世子说的,那让王妃听哭了戏的戏楼。

 

戏楼拐了弯去就要到河边上,可热闹还未停;岸边上人摩肩擦踵,等着什么似的,有一言没一语的聊着天,小贩也在岸边上摆起来了摊儿,看过去,竟又是那李宇浩能看没福享的糖葫芦。李宇浩扭过头不看那红果糖浆的点心,寻得路边上人来打听:“这是在等什么呀?”

 

“等游船呀,小哥莫不是外地人?”一个富人抱着小娃娃答道,“临安城的游船可新鲜咧,上边什么都有,等着可别看花眼咯。”

 

说着说着,前边出现一道漂亮的巨船,上边灯火通明,人影攒动,热闹的很。船缓缓停了岸,放下一条巨大的艞板,左边有人往下走,右边便是上去的人该走的地方;十余步后走到船上,这才发现下边人看见的热闹还是及不上亲身经历的,临安人民竟在船上做了市场。

 

仍旧是如同大街上的红灯绿彩,顶上的屋脊结构把雨导入河水中,不需雨具,人顺着甲板上走,随走随买,随走随卖,围着船内楼体的笙歌,甲板上居然建的到处都是各式各样的商铺;卖小吃的、卖扇子的、卖首饰的,更甚者还有卖衣裳、卖剪刀等等物什的,实实在在的,真真的应有尽有。

 

李宇浩被眼前之景惊的吸了口气,可还没走两步,船就开了起来。这大船的幅度太大, 被常在船上行走的临安人适应的犹若无物,但李宇浩就不一样了;重心偏移导致他站不稳,身体冲向栏杆,脚上滑溜,还没摸到栏杆就要被船甩倒在甲板上,眼看就要以脸抢地。

 

突然旁边一双干燥沉稳的手伸出来,稳稳的将他拉住,止住他向边上倒的动作,又把他带到合适的动作让他站稳。

 

“船往何处走,身体便往何处斜。”

 

李宇浩照做,双脚总算落地,没一会果真适应了船的游动。他抬眼看这位好心人,是位带着下人的青年才俊,穿着低调干净,在自己打量对方的同时,这位公子也同样带着笑看他。

 

“仁兄不是临安人?此夜在下独行舟市,热闹中却稍感落寞,若汝可与同行这游船,我便做一回向导,为公子介绍介绍此处之乐,如何?”

 

“多谢兄台!那真是再好不过,但问公子如何称呼?”李宇浩听完,连忙开心答道;虽说他年岁已长,可如此多年没有压力的独游让他在此刻又回到了小孩子心性,在烂漫的雨景里逛这陌生之地,能有个领着走的更是再完美不过了。

 

那位公子貌似也很高兴这只此一面便徐徐展开的缘分,往前一小步,笑着合上了扇子作揖:“在下姓吴,字清,公子便就称我吴清吧。”



小剧场:

我:感觉小马可以再欠点

红酱:谈恋爱呢妈的,再欠追不到老婆

我:好的

红酱:要把到手了才能恃宠而骄

我:好!速更(所以感觉真的好星清诶!)


终于认识辣!顺便来点人催更!我会截图发给作者红酱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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